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撷一片阳光攥在手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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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9-24 13:22:20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  应当说,此刻,我并不是通过时钟,而是通过阳光,得知现在既不是早晨,也不是黄昏,而是午后的。节令刚刚在夏至过后。农谚说,冬至至长,夏至至短。意思是说,夏至这天,白昼最长;过了夏至,太阳在公转的轨道上,就向着另一个角度倾斜,带着北半球的人们,一步步走向节令的B面。房屋座西向东,如是上午,阳光照耀的该是东窗;正午,当应立竿无影;而此时,阳光从西窗走进。

  这天,我坐在书房里,体味随意的阅读是最好的休闲。座位的四周,分别是电脑,书橱,钢琴和窗口;我坐在中间,仿佛就是它们的行星,而它们是卫星,绕在我的四周。不知什么时候,一缕鲜艳而美丽的阳光,从窗口探过头来,就像太阳西沉后的月光,照在老家的院坝里。我忽视了卫星行走的细节,也就没有发现这阳光的光临过程。当我发现它的存在时,它已来到我的跟前,静静地伫立一旁,充当我的陪读。照射进来的光线很强,室内光线相对较弱,全凭光亮的反差,才让我触摸到它柔软的身影。我再一次确认,便十分坚定,对,很清楚,就是反差!

  此时,我才发现,不只是眼前的光亮反差,其实一切事物,都以反差为存在的根据。山与水,阴与阳,晴与雨,富裕与贫穷,快乐与痛苦,喜悦与悲伤,男人与女人。于是,我坚信,窗前的这一缕不速之客,正是当年李白经历的床前明月光的时空位移。在这种位移中,虽然时空都已发生改变,但反差仍在,生命和灵魂就永存。只是,它们的参照系发生了变化,光亮指数抬升。这使我想起了民间俗话中一句很朴实的哲言:有比较才有鉴别。比较是什么,不就是把两样或多样同类的东西放在一起,让它的反差毕现,再从反差中去发现它的本质?我理解了卢梭,他为什么要强调情感高于理智,信仰高于理性。人们在自然之中,发现天赋和道德,觉察到上帝的存在,凭借的“内在之光”,不就是一种心性的反差么?我想,如果此时探身来访的不速之客不是阳光,而是上帝,他将怎样看待我呢?上帝是否也像阳光一样,随时光顾,或就常常隐藏在我身边。

  离那缕阳光很近,或者说根本就是亲密接触,水乳交融般在一起。我轻轻一摊手,就采撷了一片阳光,像莱布尼茨的树叶,紧紧攥在手里。此时,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怡然。原来,只要离阳光近,再有一颗随缘之心,撷取阳光也是如此容易。我细致地欣赏手中的阳光,就像把玩一枚珍贵的钻戒。也许是经过了窗玻璃的再一次过滤,那阳光不像在夏天野地那么张狂,酷烈,灼人。它显得很柔,很软,很细致,从色彩,形状,到热度。我觉得我很幸福。因为我知道,如此与人的心性接近的阳光,并不是随意可以获取。太阳是人类之母,这阳光脱胎于母体时,上千度的高温,不说生命,就是钢铁也要融化成水。只有当阳光经过遥远的旅途,和繁复的大气层,携带着太阳22亿分之一的能量,来到地球,这个巨大的反差,才恰好是生命的温柔。这概率,根本无法用数字表达,应当归属于神奇。太阳系的众多星球,都没有这个福气。此时此刻,我撷取了一片美丽的阳光攥在手里,正以一种优雅怡然的姿势,拥有和享受着这种天赐的神奇。我想,只要紧紧攥着这一片阳光,就拥有了世间最珍贵的美丽,还有什么烦恼杂念欲望不能舍弃呢。

  于是,我紧紧地攥着撷取的那一片阳光,仿佛贾宝玉攥着的那个通灵之玉。然而,不一会儿,当我再次轻轻张开紧攥的手,却发现两手空空,甚至手心里没有一丝余温。先还以为爱得太真太深,攥得太紧,不小心捏碎了阳光。抬头看看,才发现阳光早已溜出窗外,轻松自然地在一片葱郁的草坪散步。多少有一些惆怅。不过,当我发现阳光依然还在,离我很近,惆怅的心很快便被一种释然代替。此时,我才发现,对世间尽美的东西,只可神遇,不可独占啊;攥住阳光,不能靠世俗的手,而应用美丽的心灵。否则,再伟大或贪婪的手,都有攥着黑暗的时候。

  我依然坚信阳光。撷一片阳光,攥在手里,为的就是这种信念。然后,在阳光的陪伴下,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四季。当然,不是用世俗之手,而是用心。这样,即便太阳落山,大地一片黑暗,或阴霾四布,旅途充满风雨,攥着的阳光都不会溜走。一切阴暗,都只会增大阳光的反差,增强生命的美丽与活力。

  风,轻轻吹过

  先是没有感觉到有风的,只感到阳光很柔,不是柔弱,而是柔软和清丽。还有就是满目的景色很好,无论是桃红李白菜花黄,都红得娇艳,白得素雅,黄得华贵。总之,是一种富有生命与生机的色彩。我不知道风是什么时候到来的,在我们之前,还是与我们不期而遇。只感觉到转过一个山头,踏入这个垭口,就有一种柔柔的,软软的,凉凉的东西,在轻轻抚摸着我的脸,颈脖,额头和头发。定神感触,才发现是风,一缕不紧不慢不大不小不热不冷的风,轻轻地从我们的身旁吹过,动作纤巧而温柔。如果闭上眼睛,你会以为那是你初恋时恋人的第一次亲吻,在你的唇或面部的某些位置游走,有几分羞涩,几分胆怯,又有点若即若离。

  我知道,这风有一个美丽的名字,叫春风。但是,我总认为,我今天邂逅的这风,决不是在风之前加个表达节令的词语那么简单。流动只是它的外表,而不是内心。就像我们平时穿的衣服,或行走的身影。我们在想什么,有什么喜怒哀乐,并不为人所知道,哪怕是知己。我在想,这是不是泰戈尔触摸过的南风呢?它把人的头发吹乱,在我们耳边低声絮语,让树枝高兴得发出沙沙的浅唱,使男男女女们蕴藏在内心的渴望,都被轻轻撩拨起来。但是,眼前的浅山和平畴,并不是大海和大海里的涛声。这终于让我产生了怀疑。也许,这更像是普鲁斯体验过的微风,那种柔和,温暖,平静之风。它让树上的叶子婆娑起舞,叶子上的露珠闪闪发光,或使那些赶去参加结婚舞会的甲虫便于飞翔。如果是,那这风捎带的东西,一定就比我们所感触到的更多,更丰富。

  我开始注意这风的来意。我相信,那风的内心,一定隐藏在背后,需要我们用心去感悟,就像解读一位从我们身旁走过的路人。我更相信,那风与我一定有某种约会,在这个充满变幻充满诡秘的季节,它承载了某种使命。来,是要告诉我什么。我注意到那些桃花,以及它们与这些的微妙关系。桃树是光秃秃的,枝干横斜,苍劲挺拔,不像是活物,更像是画家笔下的写意。红白相间的桃花,一团团,一簇簇,更像是粘贴在枝条上的剪纸,而不是从树节里长出来的生灵。可以断定,如果没有风,那树和花静静地伫立于山头,就这样观摩,无论是近看,还是远眺,你会更多地联想到一种人造的饰物。这种饰物妻子曾买过,枝和干都是塑料的,并没有生命。但是,经过制作,便随心所欲地形成各种仿真造型,或桃李,或梅兰,或藤蔓修竹。枝叶花瓣,无不栩栩如生,插在客厅的花瓶里,几可乱真。只是,再真,也没有清香,更唤不来生命。

  有了风,就不一样了。虽然风不大,吹不动桃树的枝条,却吹得动花瓣。只见风轻轻地吹过,那花瓣便有些微微抖动,不知是震颤,还是欢欣。有的花瓣耐不住寂寞,脱离了枝干,像风筝般在风中飘舞,转了几个圈,就悠然地飘落在地。但是,此时,你感到的并不是一种凋零,衰败,挽歌,而是生命的代谢,一种活泼和希望。花蕾则是另外的情景。它们原本有一些羞怯,紧紧地把头缩进颈里,似乎不敢面对百花争艳的世界。风轻轻地吹过,它就突然睁开了惺忪的眼睛,盯住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。这一飘一睁,这桃树和桃花就富有了生命的动感,变得生动,尽情地把它们的娇媚挥洒。这时,你才发现,原来是这风,在为桃花的生命之美点晴。

  当然,最生动的还是菜花。菜花不像桃花那样单纯,洒脱。菜花是带着一个庞大的家族走来的,浩如烟海,牵牵挂挂,使人感到一种堆砌的沉重。此时,我发现,其实花之美也有个度。再美的东西,一旦反复重叠,堆砌,便会使美的指数递减。比如这眼前的菜花。好在有风。风轻轻地吹过,也有菜叶招展,也有花瓣飘落,也有香味飘逸。但是,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。这些微弱的生命流动,似乎轻易地就被这沉重的花事淹没。主要的是蜜蜂、花蝶和缘敏,这些顺着风而来的精灵。先是蜜蜂和花蝶在这菜花的海洋里起起落落,嘤嘤嗡嗡,像有无数难以按耐的激动。见状,同行的热恋中的缘敏惊呼好美好美呀,便赶紧掏出手机,开启照相窗口,蹑手蹑脚,靠近菜花地边。也不顾我们的存在,不管田埂上未干的露水湿了鞋裤,也不顾弄了满身金黄色的花粉,只顾咔嚓咔嚓按个不停。男友怕她摔倒,赶紧过去牵着她的手,她却顺势靠在男友怀里,轻轻的一个热吻。就这样,当风轻轻地吹过的时候,人和物都仿佛醉入花丛。我想,如果没有这风,这春天将会怎么僵硬。

  风,轻轻吹过;我的心,随风飘远……

  山冈上的夕阳

  发现天边在燃烧的时候,我正在从成都往眉山赶。成都平原的暮春,是一个生命的竞技场。满坝疯长的绿,想遮挡住人们太放肆的眼光,但是最终,它还是拗不过夕阳唤来的黄昏。让我发现这个局面的,是西地平线上那个凸起的山冈。夕阳下的山冈,浸泡在一种暖融融的溶液里,离我似乎很远,又好像很近。这很有点像弗·柯罗连科当年发现的灯光,可望而不可及。眼前的一切,只不过是黄昏下的一种迷幻景象。

  记得,那个山冈我是去过的,就在不久前的某一个周末。朋友们说,整天呆在城里呆在平原真没意思,那种一目了然不断重叠的单调和平铺直叙,淡化了人的一切激情和兴趣。上班下班,开会散会,迎来送往,结婚生子,人,仿佛是一台被格式化了的机器。去山冈的目的很纯粹,就是要去寻找一种错落起伏,一种苏轼感觉过的远近高低各不同,一种清醒中的迷惘迷惘中的清醒。人就这么奇怪,有时为了一种改变,仅仅是一种改变,一种也许是毫无意义的改变,便要做一些刻意的事情。通往山冈的路曲折幽长,像是要去求证某种神圣。那天天气晴朗,又在秋阳秋风中行走,有一种透心的清爽。还没有到山冈,就感到一种美丽清新的诱惑。心想,何必要目的,有时目的就在过程里,比如,此时的我,这种怡然的行走。

  山冈不高也不险峻,没有噫吁唏危乎高哉,也不是尔来四万八千岁,不与秦塞通人烟。山冈仅仅是一坯土石,在平原的边缘堆砌,无规则也无秩序,一副随心所欲自然平静的样子,就像与它朝夕相栖而居的农人。只是,那堆砌的时间也许太久,山冈的表面已经长满了一层厚厚的茧壳。这是岁月的外衣,它让山冈穿在身上,不仅仅是关怀与体恤,也不仅仅是保暖和遮风挡雨,还是一种掩饰,甚至世俗。它把山冈紧紧包裹,使山冈有了一些城府,看上去不再像初始时的那样本我单纯,令人一目了然。要不是那面坍塌的山岩,我也许永远只能在山冈的表面行走,很难走进它的深处,看见它那纯朴赤诚的内心。目睹了那一幕大自然的触目惊心,我才真切感受到,坍塌其实是一种撕裂,痛彻肺腑的撕裂。它撕裂了山冈的外衣,撕去了山冈的一块皮,裸露出血淋淋的伤口;还有,透过伤口看见的山冈内体,那些血,那些肉,那些滋生生命的东西。

  那山岩坍塌的时间不长,很可能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季。我的判断,是基于那伤口的形状和成色。它腥红,怪异,丑陋,正在结疤。这令我想到那种撕裂的惨烈和疼痛。或许是在某一个白天或夜晚,一场撕裂长空的电闪雷鸣之后,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至,无孔不入地渗入被烈日烤酥晒裂的山冈肌体。山冈防不胜防,措手不及,还没有回过神来,就让那种长空的撕裂祸及到自己。先是裂缝,移动,还有一些温文尔雅;很快,迅速加速,轰然一声,将撕裂进行到底。顷刻间,岩崩了,石塌了,那些依附于山崖上的花草树木,全部被埋葬在了地下。一场大自然的重新洗牌,似乎就这样决定了结局。其实不然,就像一场赌局,或一次病痛,并不能完全决定一个人的全部的命运一样。洗牌不算输,只要生命还在,只要赌局还在进行,只要还有阳光,水分和氧气。

  我发现,那些山岩坍塌后的伤口,其实隐藏着许多玄机。那片正在结疤,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处,依稀可见,条条粗细不一、形状各异的根须,像断裂的血管,探着伤痕累累的头。它一头扎进更深的泥土里,一头却在撕裂中与母体分离。没有母亲的孩子像根草。按理说,这些根须会像那坍塌的土石,很快枯竭,死亡,腐败,化作尘埃和泥土。然而没有。在那些根须的某一个枝节,却长出了点点新芽,树苗的新芽。还有一些小草,也从撕裂后的断面长出。这就不得不使我感到十分的惊奇。我是知道的,那些小草的根须很浅,根本不可能穿透坍塌的土层。也就是说,坍塌的山岩,早已带走了草叶的全部生命载体,生命的种子,早已灰飞烟灭。然而,树苗长出来了,草叶也长出来了。我想,这只能有一个解释,这山冈体内,蕴藏着生命的基因;只要山冈还在,母亲就在,生命就不会枯竭!

  当然,此时吸引我的,是那山冈上的夕阳。成都平原的广袤无垠,让视野变得开阔,那本来不高的山冈,也有了一副鹤立鸡群的样子。黄昏时分,西地平线的影子,显得十分明显。线下,原野正渐渐地变得迷蒙,阴凉,若隐若现;那些原野上的村庄,林盘,房屋,宛若海市蜃楼,似有似无。线上,血色的夕照,染红了一带银梭状的浮云,似红绸飘舞,更像是山岭在燃烧。山冈在地平线上,凸兀,挺拔,坚定,显得格外醒目。夕阳像一块正在淬火的铁饼,圆圆的,红红的,柔柔的,悬浮在地平线的水面,金光四溢。乍看,仿佛是山冈把夕阳轻轻托起,而不是夕阳正一步一步地接近山冈;或者,那夕阳是一颗硕大的红豆,正被人轻轻种入山冈,那一片神秘的土地。

  对,是种植。此时我想到了种植。谁说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夕阳是生命的种子,从日出到日落,并不是生命的终结,而是生命轮回的一个阶段,一个过程,一种行走姿势。走过这个过程的夕阳,像一粒成熟饱满的种子,经历了春华秋实,便珍藏了生命的全部秘密。然后,把它植入山冈,那片富有生命基因的土地。夕阳在,山冈在,父亲母亲就在。此时,还怕什么电闪雷鸣,还怕什么撕裂疼痛,还愁明天没有美丽?

  种夕阳,种夕阳,夕阳种在山冈上,种下去的是岁月,生长的是希望。我想起幼时的儿歌,心,早已飞向了山冈。山冈上的夕阳,是山冈上的生命种子啊!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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